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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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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的熱度一直沒降下來, 阮軟沒有心思管別的。

晚上廖祁生回來得晚, 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寫了份聲明。寫完後又改了幾遍, 不知道寫得行不行, 解釋得清不清楚,有沒有漏洞, 所以也沒有立即發出去。

聲明存在電腦裏,做成了圖片格式。因為這幾天一直沒怎麽睡, 這一晚寫完聲明後也就睡下了。

沒有人打擾, 阮軟睡得十分踏實,連廖祁生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。

第二天一早她又很早接到電視臺的電話, 起來匆忙梳洗了一把就去了電視臺, 也沒和廖祁生碰上面。

到了電視臺發現新一期的《影響力》策劃已經做好了,下面需要她跟進細化主持稿。等主持稿定下來,發給廖祁生那邊看,根據兩邊的想法來回修改幾遍,定下來之後就可以做手卡。

因為時間太緊,在節目錄制開始之前,阮軟直接就住在了臺裏,擠出一切盡可能擠出來的時間跟進本期節目,希望不要出岔子。

對於主持稿裏要問的一些私人問題, 阮軟還是覺得她問怪尷尬的,又是主持人又是男朋友老婆的,不知道該以哪種身份去問。

導演沖她笑,“你可以自己斟酌, 我覺得兩種身份都可以,都合適。”

阮軟:“……”

確實都挺合適……

節目組既然鐵了心想弄一期這樣的節目,不管是為了電視臺的收視,還是為了給廖祁生和她澄清私人問題挽回形象的機會,阮軟都覺得自己有責任把節目主持好,所以也就坦然接受了下來。

把心思專到節目上,她自己的壓力其實在別的地方。因為她沒有做過訪談類的節目,所以心裏有點沒底。

訪談類的節目是非常不好做的,不是你背了主持稿就能搞定整臺節目的事。它需要你動用各種說話聊天技巧,和嘉賓進行舒服且有效的聊天,不能刻意,還要在合適的點上給節目制造不一樣的效果。

阮軟一直琢磨著這事,不時向該節目的原主持人請教學習,也就沒有心思再管別的。連她寫好了放在電腦裏的聲明,也被她給忘了。

就在她琢磨得差不多,心裏有了底氣的時候,節目組導演找到她說了一個事,突然又增加了她這期節目的難度。事情帶著點神秘色彩,說是在節目錄制過程中,可能會有神秘嘉賓出現。

“什麽神秘神秘嘉賓?”阮軟翻著手裏的策劃稿,並沒有發現上面有寫這個環節。

導演撓了撓頭,嘶了幾口氣才說出來這略顯荒唐的事情,“可能會來,也可能不會來,都說不準。不過還是得告訴你一聲,讓你有個心理準備。”

阮軟對於這種說法有點懵,一般節目組要上神秘嘉賓,那都是聯系好的,和嘉賓有什麽關系,該什麽時候出場,出場要起到什麽效果,該說什麽話,主持人該有怎樣的反應,都是臺本裏寫好的。

但導演現在說的,全部都不確定。

阮軟繼續懵,“完全隨機應變嗎?難度太大了?萬一我搞砸了呢?”

導演看著她,眼神肯定,“相信你自己。”

阮軟眉心微微蹙起來,“那……總該讓我知道,這個人是誰吧?”

導演笑了一下,擡手抹一把嘴,“溫欣。”

阮軟徹底懵了,回導演一句:“這不可能。”

“我也覺得不可能。”導演聳肩,“不過還是有備無患吧,你想想,如果她真來了,你該怎麽把節目正常進行下去。節目組到目前為止聯系不上她,直接聯系不上不來最好,如果真的聯系上也真的請來了,我們跟她完全沒有溝通,就只能靠你隨機應變。”

阮軟更搞不懂了,“節目組是在……故意整我們嗎?”

導演無奈地笑笑,“是廖總在為難我們。”

阮軟:“……”

阮軟不知道廖祁生是什麽意思,躲到沒人的化妝室,打電話給他。

電話接通後,她問廖祁生:“你為難節目組去找溫欣的嗎?”

“我沒有為難他們。”廖祁生說得坦然,“我只是讓他們嘗試聯系,來不來都沒關系。”

阮軟松了口氣,“你想幹嘛啊?讓我做主持人,還想讓溫欣當神秘來賓,你什麽時候這麽不怕這些麻煩事了?”

廖祁生在那頭笑,“自從認識你之後。”

阮軟不理他,繼續說:“導演讓我做好心理準備,我看是不用了,她肯定不會來。她要是來了,不是故意給自己惹麻煩嗎?你看現在微博上,大家都在誇她。她就這麽默默不作聲,是最好的。而且她肯定也知道你上節目要澄清初戀的事情,她怎麽會來,不是送上來被打臉嗎?”

廖祁生還是笑,“那就看她怎麽想怎麽選了。”

阮軟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點什麽,敏感地問了句:“你是不是做了什麽?”

“沒什麽,生意上的事……”電話裏的聲音被一串座機電話鈴聲打斷,廖祁生接了一個電話,便沒再和阮軟說下去。和阮軟報備了一句要開會,結束這通電話。

電話掛掉後,阮軟推門出化妝間,還在蹙眉思考這件事。生意上的事,就是廖祁生在生意上打擊溫家了吧?溫家的生意沒有廖家生意做得大,如果針鋒起來,吃虧的肯定是溫家。

大公司想搞一般的企業,並不是一件難事。

只是她沒想到,廖祁生會因為她的這點事,弄出這麽大動靜。

然後又覺得……可能是自己想多了。

節目錄制準時在周六下午開始,一般主持人和嘉賓還是要在節目錄制之前聊聊天相互了解了解的。但是廖祁生和阮軟這樣的關系,就不需要再多此一舉。等著時間一到,阮軟以主持人的身份先開場,然後再請出本期嘉賓,直接進入訪談環節就行。

節目前面都是和往常差不多的內容,按照來賓的身份設置了合適的問話內容,通過聊天的方式把這些問題一個個聊下來,讓觀眾了解到一個成功人士背後的故事。等這些聊完後,也基本都會在思想層面上再進行一番探討,強行給觀眾灌一波勵志雞湯。

在前面的采訪接近尾聲的時候,阮軟就不自覺繃緊了神經。因為導演跟她說過,如果神秘嘉賓來了,他會以揮手的動作示意,那麽她就要臨時找出合適的時間縫隙,把這個環節插進來。

然而現在節目已經到了尾聲,導演也沒有示意。如果溫欣沒來,她按照臺本繼續把節目走完就行。節目最後的觀眾問答環節,廖祁生會利用機會澄清自己沒有初戀這件事情。

就在她準備把節目推進到最後一個環節的時候,導演突然揮手開始示意。

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內,到嘴邊的話被阮軟咽了回去,然後她快速搜索詞匯,組織起來跟演播廳的所有觀眾說:“今天我們訪談的正經內容就結束了,但是我們的節目還沒有結束。今天我們節目組不僅請來了廖先生……”手按在自己的胸口,“還有我,廖先生的太太……”

觀眾席上傳出一陣笑聲,等笑聲過去,阮軟繼續說:“除了我們,還有一位神秘來賓……”賣個關子繼續笑著吐槽:“我們的導演真的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啊,幸虧我只是代班主持這一期。”

吐槽完入正題,“好,那我們就請出我們的神秘來賓,有請。”

在阮軟笑著邊正經邊吐槽地把神秘嘉賓請出來之前,很多人不知道“導演看熱鬧的不嫌事大”是什麽意思,等看到從後臺出來向觀眾鞠了躬坐下來的人時,大家快速掏出手機點開微博,找到溫欣微博裏貼的照片,明白什麽叫“看熱鬧不嫌事大”了。

把廖氏總裁請來也就算了,結果把現任前任還都請一塊了,這導演真的確實,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
不過……這節目是真的好看起來了,仿佛才剛開始正式內容一樣。

在座的全部都很好奇,節目組到底想幹什麽,有的人甚至已經拿出手機開始偷偷錄了。

雖然沒有抱很大把握溫欣會來,但阮軟還是和廖祁生商量了,如果她來的話,這個環節怎麽處理。

她覺得如果繼續由她主導來采訪廖祁生和溫欣兩個人的話,氣氛一定會尬。所以她取了巧,直接把溫欣塞進觀眾問答環節。廖祁生覺得沒問題,也就定下了。

阮軟看起來十分從容,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麥,看著觀眾席說:“給大家介紹一下,我們的神秘嘉賓,溫欣溫小姐。我想大家看我們聊天也看膩了,所以下面我們還是照樣進入觀眾問答環節,你們有什麽問題,都可以問,都可以聊。問廖先生、溫欣,或者問我,都可以。”

這樣說大家就不客氣了,率先一個女生舉手站起來,接過場務的話筒就說:“溫小姐剛來,我就先問溫小姐吧,溫小姐是廖先生的初戀嗎?”

溫欣屁股還沒坐熱,就覺得屁股下豎起了針。她並不想來,但是廖祁生逼她來。

現在這氣氛熱鬧的場子上,只有她一個人最尷尬。當然她不表現自己的尷尬,她笑得大方得體,開口說:“我今天之所以會來,就是想來澄清一下,網上傳聞不實,我不是廖先生的初戀。”

女生手裏的話筒沒放下,突然換了個問法:“那廖先生是您的初戀嗎?”

溫欣決定了來,就是做好準備來的。交握著擱在大腿上的手還算自然,她嘴角的笑意不變,回答女生的話,“也不是,廖先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。”

廖祁生坐在一邊微微頷首,並不急躁插話。

這個女生問完了,換下一個。

下一個女生站起來站起來,提問的是廖祁生,“雖然溫小姐說廖先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,但廖先生確實在我們眼裏幾乎是完美的。我想問完美的廖先生,您從小到大,是不是收到過很多人的表白?”

廖祁生笑,“讓你失望了,只收到過一個人的表白。”因為大部分人跟他接觸過都知道,他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,生人勿近氣場太重,所以根本不敢表白。

對於他的回答,現場觀眾集體驚訝了。

拿著話筒的女生繼續問:“那能問一下,向您表白的人,是誰嗎?”

廖祁生直了直腰,猶豫了一會,收起嘴角笑意,“是溫欣溫小姐。”

全場一瞬間變得寂靜無聲,問問題的女生已經懵住了。阮軟把目光投向導演,導演則直接是裝死狀態。爭議性大的事情一般都會給節目帶來熱度,對於這些“熱點”,哪個節目的導演不是巴不得期期都有?有的節目沒有爆點,還生生給你剪出爭議來呢。當然,這個度也是有把握的。

看完完全不給反應的導演,阮軟默默松了一口氣,目光再瞥到溫欣的腿上,發現她交握在一起的手已經下意識慢慢搓了起來,她開始不從容開始緊張了。

如果她沒有猜錯,溫欣和廖祁生私下根本就沒有談過。溫欣也沒有爭取時間給自己留後路,她被逼到最後才決定來參加節目。

她想的是配合廖祁生向觀眾解釋清楚他們沒有關系就行,但是,廖祁生根本不配合。

拿著話筒的那個女生楞了好一會,才把話筒還給場務,說了句:“我問完了。”

而下面好一會沒人再敢問,隔了大約快有兩分鐘,就在阮軟要出聲圓場的時候,觀眾席中間忽然又站起一個女生。在站起來那一瞬間,阮軟和溫欣是差不多微驚的表情。

長而直的頭發,冷淡的臉,是薛明露。

微驚的情緒過去後,阮軟幾乎是聽到了溫欣坐在沙發上松了口氣的聲音,而觀眾席上的薛明露已經拿過了話筒。

溫欣因為看到了好朋友薛明露而放松,聽她對著話筒聲音輕輕表情嚴肅地開口:“溫小姐,我想問您,顛倒是非黑白,說當年是廖先生向您告白被拒,這件事,是您做的嗎?”

溫欣恢覆落落大方,十分坦然地回答薛明露:“不是我,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傳成那樣。不過,當年確實是我向廖先生告白的,剛才不願意承認,只是覺得過去的事都沒意義了,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了不是嗎?”

薛明露臉上還是冷淡的表情,繼續問她:“微博上那些捏造的阮軟的黑料,是你找人放的嗎?營銷號帶節奏造謠,是你花錢買的嗎?”

溫欣到這裏感覺出有些不對了,但她潛意識裏還覺得薛明露是自己人,所以仍然淡定從容回了句:“不是我,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?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。”

結果她的話剛說完,薛明露就很重地說了一句:“你撒謊!”

然後她微微激動起來,抱著話筒顫著聲音繼續說:“我是溫欣的朋友,我叫薛明露,不信大家可以去打聽。我可以作證,當初是溫欣向廖先生告白被拒,不甘心才會散播謠言說是自己拒絕的廖先生,她跟我說,她要做別人眼裏的廖先生的不可替代。可是廖先生還是有了阮軟,因為嫉妒阮軟,所以她繼續捏造謠言放阮軟的黑料。但她沒料到,廖先生和阮軟結婚了。她還是不甘心,才會爆出自己的存在!結果沒想到,把自己給玩進去了!”

薛明露越說越激動,聲音顫抖得厲害,也尖細了起來。她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被導演讓場務給拉了出去,但是她一邊被拉走一邊還是抱著話筒把該說的說完了。說完後渾身像被抽了全部力氣,話筒扔在地上,被場務拉去了後臺。

而演播廳已經基本沒有了做節目的氛圍,阮軟也放棄再試圖打氣氛。溫欣坐在沙發上低著頭,擱在大腿上的手已經抖了起來。她估計死都沒想到,薛明露會以這樣的方式掀她的老底。

什麽人傷你最重,越親近的人傷你越重。

廖祁生也沒了再做節目的狀態,起身拉上阮軟就要回後臺。

在邁開步子剛走了兩步後,就被身後從沙發上站起來的溫欣給叫住了。她微微昂起頭來,盯著廖祁生粗者聲音問:“為了一個女人,你排擠同行得罪世交傷害發小,你心中不會有愧疚嗎?!”

廖祁生沒回頭,“不會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因為有小仙女提出來這章寫得不好,所以把內容又整合起來修了一下,就嘗試看看能不能寫得更好一點吧,感覺真的是一件好費腦筋的事情啊,只能慢慢鍛煉了。弄到大半夜,累死惹。

然後本文也確實快完結了,具體還有幾章我不知道啦,懶貨是沒有存稿箱的。

下篇文應該會開那個《佛系嬌氣包》,會比這篇輕松一點,有興趣的可以去收藏啦,或者收個作者專欄就可以收到開新文通知(我也不確定是不是)。

再然後我掛個我的微博吧,叫“一只舒小書”,如果有小可愛關註可能會更一些寫文的動態,沒有就算啦,哈哈哈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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